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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原文刊於文藝春秋2007年9月號85期P.262)

父.山本五十六との最後の食卓。 -- 山本五十六長男 山本義正

山本五十六連合艦隊司令長官が、家族と最後に食卓に囲んだのは、真珠湾攻撃を五日後にひかえた、昭和十六年十二月三日の晩だった。昭和十八年四月、山本はブーゲンビル上空で戦死し、二度と生きて家族に対面することはなかっ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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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父親山本五十六的最後的晚餐

by 山本五十六長男 山本義正

珍珠港事件的前五天,也是山本五十六聯合艦隊司令長和家人最後團員的日子,昭和十六年十二月三日的夜晚。昭和十八年四月,山本在幾內亞布甘維爾島上空戰死,就此和家人永別。



***

那天,正擔任聯合艦隊司令官,而長期在瀨戶內海柱島本部服役的父親突然被調職東京,而回到了在青山的家裡。母親這時候正因為罹患肋膜炎,而在和屋子有一段距離的小房間裡休養,因此,到了吃飯時間,家人總是在跟廚房連接著,只有六張塌塌米大小的空間裡用餐。

父親在家的那天,晚餐時間,說"今天大家都在媽媽休息的房間裡用餐吧,把晚餐送過來。"媽媽這時也起身,架起了圓形小餐桌,一家人就這樣圍坐著開始晚餐。

對於那天的情形,我仍有鮮明的記憶。在餐桌上的那是一尾二十公分左右的紅色鯛魚,以當時的糧食供應狀況來看,那應該是媽媽特別準備的吧。

但父親直到最後都沒有伸出筷子去夾食那尾鯛魚,當然,其他的孩子們也都不敢動手,晚餐結束後,那尾鯛魚始終完完整整的躺在餐桌上。雖然父親還是一如往常的沉默,但那時的我有預感,戰爭就要開始了。

隔天早晨,父親出了房門,站在玄關,目送孩子們上學。他望著我們漸行漸遠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為止。我當時十九歲,可以感覺到那投射在背後的父親的目光,但還是往前直行,再也沒有回頭望他一眼,這就是我與父親的訣別。

父親總是對家人很溫柔,也總是為孩子操心。我身為長男,在鎌倉念到小學五年級,父親突然要全家人搬到東京青山,當時青山的青南小學,到府立一中,都是全國代表性的升學學校,那時候的搬家,就是考慮到孩子的教育問題吧。在因為公務而變得繁忙以前,他常常要我拿出棒球的捕手手套,玩接球遊戲,一旦開始,常常是父親擔任捕手,現在想起來應該希望身為長男的我能夠長成強壯的人吧。那時的我也毫不示弱,咬緊牙關的投球,我們父子的投接球遊戲常常持續很久。

父親在家裡常常讀書,長時間在美國生活過的父親,也看了很多關於美國歷史的書,特別景仰林肯總統,其他種類的書也收藏了很多。父親看書速度相當快,岩波文庫四星等厚度的書,大概只花二天就可以看完。

也有一些能夠和這樣的父親談論文學的人。媽媽有位遠親,同時也是她和父親的媒人,四竈孝輔海軍中將的姪女孝子小姐(之後的山口多聞將軍夫人)。敬重父親的孝子小姐稱呼父親為叔叔,在談論的過程中,孝子小姐只要提起某本父親未讀過的書,下次會面的時候父親不但能夠讀完,而且也能講出相當的理論。能夠接受小自己十歲以下的學生提議,並且與之交流的闊達度,的確很像父親的作風。

海軍次官時代經常在半夜才回家,常看他一人在小桌子上排列著撲克牌,旁邊攤著一本印著英文Bridge字樣的書,在那書上到處有父親的鉛筆筆跡。父親死後,拉開衣櫃的狹窄抽屜,可以找到大約有三十組左右未開封的撲克牌,大概是因為真正與對手在玩的時候只會使用新的紙牌的關係吧。聽人說"山本可以把撲克牌當飯吃了",這句話可說是把父親形容的恰到好處。

但父親並不是單純喜歡賭博,父親在軍校時代,對於數學,特別是機率,就是現在所說的機率計算學的特別好,也對比賽當中的機率統計等相當有興趣,也許是想要磨練自己的直覺或是即時計算的能力吧。

得知父親的死訊時,是昭和十八年五月二十一日。擔任葬儀委員的米內光政先生,是和海軍次官的父親站在同一陣線,為了阻止三國同盟而盡力的海軍長官,也是父親最信賴的上司。

父親的棺木葬在多摩的國家榮譽墓地裡,就在東鄉平八郎元帥墓地旁,另外,因為經過特別允許,所以也分葬了一些骨灰在長岡。

此時,跟我們一道搭車到長岡的米內先生對我說了一些話,至今我仍然難以忘懷。


"從古至今,有不少被世人認為永遠屹立不搖的大國家,突然就在歷史途中煙消雲散的...........你對這種事情有什麼看法呢?"


米內先生是相當少言、沉穩的人,正因為如此,能感受到那話語裡所隱含的沉重感,當時的我無法回答,直至今日,我仍思考著這問題。

現在想起來,當時米內先生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,似乎也有脈絡可循了。

"失去了山本,現在的日本,就只能走向戰敗一途了。"

也許這是米內先生當時想說的話吧,這真是對於身為軍人的父親來說最高的評價。也許這是二年以後,為終結戰爭奔走,而再次擔任海軍將領的米內先生早就有的覺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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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ysias112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